思想是枚朴素的草

陆萍，民进会员，南通市北城小学教师，南通市学科带头人，南通市优秀教育工作者，港闸区人大代表，现于南通市北城小学工作。近几年来在省市内执教二十多节公开课，有50多篇文章在《人民教育》《小学语文教学》《语文通讯》等杂志发表，有多篇文章被人大转载，曾获得江苏省教海探航征文比赛一等奖。现主持江苏省教育科学规划办“十二五”课题《身体、心灵与语境：儿童作文教学研究》。

思想是枚朴素的草，

只适合在低洼处蔓延。

我用热情与爱编织思维的草，

平凡而不平庸地于朴素高贵之间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  题记

英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杰姆·巴里的《彼得·番》中有一个永无岛，那里有孩子们早就从童话故事中熟知的仙女、海盗、红人、美人鱼。在那个用蘑菇当烟囱的地下之家，生活快乐无忧。我也想为我和我的孩子建造一座永无岛，帮助孩子们书写童年最美的乐章，让孩子们在成长中尽情享受属于他们的快乐，那是一个梦幻之岛，也是理想之岛。留住一份纯真、追逐一份梦想，寻找一种简单的快乐，学生让我的生活变得纯粹，教学使我的生命变得富足。

寻找简单的快乐

寻找一种快乐

在孩子双眸里燃起金色的小火

在种子胚芽中唱着翠绿的歌

简单而又丰富

还有可能的深刻

——过一种“平凡而不平庸”的生活

每一颗种子都向往生长，而我坚信，每一颗种子都有生长的力量。

我也迷茫过。一个人如果要发展，就需要有机会，我是一个农村的老师，而且是农村一线的普通老师，再加上，自己个人基本功不是很强，所以，机会总是迟迟光顾不到我。其实，这很正常，那么多学校，那么多老师，脱颖而出的也就那么几个。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，就有一点不正常。

工作后的第三个年头，发生这样一件事情。

那是一个黄昏，应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黄昏。同学打电话过来说，他要借我班试上一课，参加区评优课比赛，很是替他高兴。他又说，机会难得，曾经的师范同学林子已经在市汇课比赛中拿第一名，梅子也被评为区优秀辅导员……连那个平常在班上并不怎么做声的红去年也被评为先进，再不加把劲，可就落后了。“再不加把劲可就落后了。”这话象锤子一样敲打在我心上。你怎么知道我不努力呢？但是数点自己的生活，我的手中又有些什么呢？生活在那一刻黯淡了许多。

没过几天，有一堂语文课，课上我要和孩子们谈他们的理想。孩子眼睛依然和昨日一样澄明清澈。在孩子激情的语言里，我忘掉自己暂时的不快乐。

“小胖子，你的理想是什么？”

“老师，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船长！”

“为什么呀？”

“因为我知道老师最喜欢海，我要带领老师去海边，吹海风，看潮起潮落，拣贝壳。”

“你去过海边，或者你哪个亲戚是海员？不然你对大海的描绘怎么这么美？”

“老师，您忘了，这都是您告诉我们的.将来我一定做一名好船长，带你扬帆远航。”

我知道，一个好的老师，上课必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可是此时此刻，眼泪却一个劲地往外溢。我转过身子，借板书的档儿，拭干眼泪，随即对我眼前这班可爱的学生说：

“孩子们，实现你们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。”

马克斯.范梅南说“教育学就是迷恋他人成长的学问”。迷恋儿童的成长，是每个老师应然、理想的生活状态。当年那个要当船长的男孩，现在已经北京大学毕业，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船长的理想，只有我,二十年如一日，依然坚守承诺，痴痴地等着他带我去扬帆远航。2013年9月，我去了另外一所学校，南通市北城小学，离开了教了四年的那个班，真舍不得。9月10号教师节，新学校有活动，回来迟了，我手机又没带在身上，当天晚上有两个老班上的学生在我家门口等到8点多钟。一到家门口，两个小人儿就向我直扑过来，让我感动而又心疼。每个星期天，都有老班的学生到我家来玩，国庆节放假，十月七号有17个学生相约到我家来，我给他们做了一大锅饭都不曾够吃。小秦锐告诉我，我送给她的一盒糖，一直没舍得吃，放在床头，看到那盒糖，她就会想起我。

我私下问孩子，你们为什么这样想念陆老师。班长阳阳说，陆老师总喜欢笑，老师笑的样子真好看，并问我：“老师，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，怎么有那么多开心的事呀？”我笑着对他们说“因为有你们陪着我呀！”

 这二十年来，二十年班主任，二十年语文老师，四个一年级，四个毕业班，我和孩子们一起读书、写字、游戏，涓涓细流，汇聚的是每一个平凡的日子。说真的，如果谈起跟学生之间的关系，我不知道是他们更多的依赖我，还是我更多的依赖他们。我深深知道，正是这些孩子，他们清澈的眼眸、澄明的心地点燃了我最初的教育梦想。

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行动，持续行动，一起行动

播种一个信念，收获一个行动，

播种一个行动，收获一个习惯，

播种一种习惯，收获一个性格，

播种一个性格, 收获一个命运。

——研究就是行动。

作为一个普通的一线老师，我把研究看得很简单，就是在日常的教育教学中发现问题，然后去解决问题，当问题得到解决，课堂增效了，孩子们学习的劲头更足了，我便认为自己的研究获得了小小的成功。94年师范毕业，工作最初的8年里我没有上过任何一堂区级以上的公开课，但是，我的课堂，我作主。在我的小小的课堂里，任由思维的草蔓延。比如针对一篇教材，应该教什么，怎么教。按理念操作应当是这样教，为什么课堂呈现出来的状态却不尽人意？课堂问题发生的点，就是研究的点。改变教学内容，为什么改；改变教学策略，这样做的教学的增生点在哪里？为了思考一个问题，我经常把同轨几个班级上个遍。《灰椋鸟》是五年级的一篇课文；文中第四、第五自然段是写鸟儿归林后在林中热闹的情景。第一次教学时，第四自然段，让学生学习抓住关键词语体悟的方法感受鸟儿归林的壮观场面，第五自然段学生自己练习这种感悟理解的方法，体现由扶到放，学习方法到运用方法过程。第二次，我关注了文本的表现形式，前面写鸟儿的多，从多个角度去写，而且多的不一样；后面是鸟儿在林中的应和，是一个充满温情的画面。针对文本特点，前面通过朗读发现形式美，后面通过情境还原体会鸟儿们的温馨世界。第三次教学时，受到第二次教学的启发，第五自然段，我抓住把鸟儿比作翩翩起舞的句子，通过教师的示范背诵让学生想象画面，感受文本描写的意境。然后让学生思考，作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丰富的联想呢？我用录音笔录音、我拍视频给自己看，就这样在一次一次琢磨中我思考着课堂上哪些点可以让学生兴奋，学生言语智能的发生何以可能。后来《灰椋鸟》这一课的教学成为我《文体和语文教学刍议》《语文知识的价值诉求》两篇文章里的课例。《文体和语文教学刍议》被《小学语文》杂志发表后又被人大复印资料杂志《小学语文教与学》作为理论视点转载。尽管我知道，我的课堂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，但是呈现出来，才会改变，才有更多的研究价值，教研对我来说首先是一种行动，是课堂的变革。《宋庆龄故居的樟树》一课，历时三年，我写过二十多份教案，经历举轻若重到举重若轻的蜕变。我觉得自己是一只“笨笨鸟”，起飞需要很长很长的跑道，但唯有这样扎实的行动，才能让自己行走从容，我乐在其中。

画家拿起画笔，勾勒内心的美景；

音乐家拨动琴弦，展现内心的旋律；

作家奋笔疾书，书写内心的故事——

他们的生命就流淌在绘画、演奏和书写的瞬间里；

我的快乐在专注的投入、浑然忘我的体验里。

——研究是一种专注的投入

2011版新课标把语文课程定性为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。什么叫“语言文字运用”呢？有这样一门课程叫“语用学”，还有一门学问叫“修辞学”，研究“语言文字运用效果”的学问。语言文字运用存在的静态形式就是文体，文体学这不仅仅包含文类，从语体而言包括口语语体，书面语体，从文学文本角度看包含着文类、语体、风格等等；然后语文教学，还属于语用学的范畴，所以这几年来我都把精力放在了文体、修辞、语用上面。我的目标首先在类文本上。孩子们非常喜欢读神话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因子吸引着儿童呢？我对神话文本进行了考察，我阅读了卡希尔的《人论》、买了列为斯特劳斯的《结构人类学》、荣格的《儿童原型心理学》、阿兰·邓迪斯编的《西方神话学论选》、邓启耀《中国神话思维结构》、刘晓东的《儿童精神哲学》、刘小枫的《诗化哲学》等等。我跟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教授《神话与社会》的作者田兆元先生进行联系，请教神话方面的诸多问题。通过研读我发现原来儿童就在神话的国度。这一发现让我惊喜，于是开启了神话文本教学的研究。我梳理了苏教版所有的神话类文本，把苏教版和人教版神话类文本进行了对比，把这些教材上了个遍。抓住神话里神奇的因子、想象的色彩、矛盾冲突的力量、神话的原型、内在结构的统一性等等角度其去考察文本，寻找儿童和神话之间的联系，并抓准这些联系点切入文本的教学。我个人觉得自己不是很聪明，我看人家写一篇文章很容易啊，一晚上就敲定一篇，我写一篇，要很长的时间准备，甚至整年的功夫。神话类文本的教学研究我花了半年的时间，2007年下半年，我身体出了问题，在床上躺着的日子里我写下了《神话文本：课程价值及教学策略》。有一件事情可以让我小小的骄傲一下，2011年去无锡参加教育第一线活动，一位海安的老师告诉我，海安县组织一个关于神话类文本的阅读教学说课比赛，20个参赛老师其中有19位引用了我写的关于神话文本教学文章的内容：游戏——放松的智慧，在神话文本的教学中，我们看到了它的魅力。“表征，让对象在场”——游戏的外在形式；“冥想，让精神遨游”——内在的游戏精神。愉悦、自由、本体力量的释放，这些都是游戏状态的特征。这种状态类似于马斯洛的高峰体验状态。这样的语文教学，能否成为一种常态的语文教学？弗洛依德曾说：“成人的游戏是纯粹精神性的，儿童游戏则通常是身心统一”。何谓“心”，这个“心”，就是儿童精神。小学语文文本的选择必然契合儿童心灵成长的，语文学科作为人文学科，其责任还在于给我们的孩子打些精神的底子，所以语文教学玩味其中的精神可能而又必须。小学语文教材中选用的大量的儿童文学文本，含有许多形式化游戏的因素。儿童，游戏者，理应成为语文教学境界的追求。伽达默尔说：“人的活动玩味着某种东西。”这某种东西是什么呢？那就是游戏精神：即自由的、开放的、葆有生命本真活力的、关注人的生命终极意义的游戏性的生存和生活。神话文本的研究，给我带来深刻的启示就是：儿童、游戏者——对语文教学境界的追求。维特根斯坦把语言当作游戏；作家三毛说，写作是我的游戏之一；而对于儿童来说，游戏是他的生活方式。儿童语文的游戏化学习成了我语文教学风格的自觉追求。

一滴水汇进海洋，

它就成为了海洋。

一堆沙子松散，

因了水泥、泥土、水的力量，

比花岗岩还坚韧。

——研究需要团队的力量。

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觉得我有使不完的点子，所设计的课很有创意，因此很多老师上教研课或者公开课都喜欢找我和他一起备课。我原来所在的学校有一个很好的传统，就是一人上好一起备课。尽管我不是教导主任也不是教研组长，但是我很享受参与的过程。因为你和大家备课，一起思考着课堂中各种可能性，当我的教学设计被大家认可，而转为了教学现实，这本身也是一种经过与穿越，成长的是自己。后来上公开课的机会渐渐多了，特别是参加王爱华老师的三味语文的研究团队，对于我的成长有着重要的意义。2011年10月，三味课堂课题组在港闸区开展研讨活动，这次上课的内容囊括了口语交际、练习课、阅读课、作文课等不同题材；散文、寓言、古诗、小小说等不同的文本类型；同一个文本第一课时和第二课时连上，体现完整的一篇文本教学；从低年级的识字课到高年段的阅读课不同年段的教学。王老师说，这是我们日常的语文课堂都需要面对的，哪些地方是我们老师困惑的就需要在那儿多下功夫。王老师让我在口语交际上多下点功夫，领着任务我心里惴惴不安，平常大家都上阅读课，说实话,口语交际课，上公开课的还真不多。课题组老师陪我一次次磨课，区教师培训中心的吴主任组织区里的所有兼职教研员一起帮我听课，提意见，王老师一句一句帮我们修改教案，听我们试教和课题组成员分析每堂课需要怎样修改。我们的老校长鼓励我说：人能走多远?这话不要问双脚,而是要问志向;人能攀登多高?这话不要问身躯,而是要问意志。想想这么多年来，正是这么多不同内容、不同类型、不同题材的课的熏陶；正是有这么多热爱语文的人能够团聚在一起；身边总有一些善良智慧的人引领着我们，所以我们解决了教学中的一个又一个难题，消灭了一个又一个拦路虎，我们幸福地走在语文教研的路上，朝着天空的方向生长。

倾听的力量

我细细啃，慢慢嚼，

啃出汁水，嚼出味道，

啃得魂牵，嚼得梦绕，

叶儿嫩嫩，茎儿俏俏。

上帝给了我们一张嘴，却给了我们两只耳朵。学会倾听，实际上就已经走在通向彼岸的路上。

一是倾听文字的声音。我常常不安，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底子不是很好，于是，我一本一本地买书，希望能够弥补些过去岁月留下的遗憾；我常常焦虑，因为，面对浩瀚的书海，我得了选择恐惧症，好书很多，值得读的书也很多，我什么时候能够读完；我常常困惑，因为经典的书籍常常需要经典地去读，而我能力让我徘徊在书本的边界……但是，就是这样磕磕绊绊地阅读着，即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，我们的母语也有一种润泽的力量。赵宪章的《形式的诱惑》这本书好几年前就买了，当时买这本书是因为凤凰语文论坛讨论形式和内容的问题。那是2008年，说真的，买回来真后悔，因为读这样专业的书，是要一定的理论背景的，形式美学、文学理论，还要一点哲学的基础。所以刚买的书就被自己丢在一边了。去年下半年，我把这本书翻出来，突然间发现，文字变的很有趣，很容易理解，我一边读，一边联系日常的语文教学。那段时间的语文课堂，有意识地从形上的角度去考察课堂，关注语文本体性的知识，每每有得的时候便欣欣然。每一次读书都是和智者在谈话，我总是敞开自己的心扉，做一只倒空的杯子，倾听文字里所要表达的东西，用一颗真诚和虔诚的心来对待每一个句子。但是正是因为真诚和虔诚，所以我又非常较真。有一回读《语境学教程》，书中的举了一个例子：裴多菲的《自由与爱情》，我们耳熟能娴的如：

生命诚可贵，

爱情价更高。

若为自由故，

两者皆可抛。

这是是我国著名诗人殷夫（白莽）翻译经鲁迅传播而广为流传。但是他还有另外两个版本，其中一个版本为：

自由，爱情！

　　我要的就是这两样。

　　为了爱情，

　　我牺牲我的生命；

　　为了自由，

　　我又将爱情牺牲。

这两种翻译，作为诗歌讲究声象的文学而言究竟谁优谁劣，背后的理由又是什么呢？这样的较真是需要底气的，但是正是这样的较真才能把阅读引向深处。面对真知，心存敬畏，因为真知总是以遮掩的面孔出现。

学习《蜗牛的奖杯》这一文，学生问我，老师蜗牛身上的壳真是奖杯变成的吗？课堂上我告诉学生，这是一个寓言童话，它不是科学童话，这不是真的。“哦，原来这个故事是骗人的。”课堂上孩子的声音深深地刺痛了我，我后悔不已。我们把科学理性的真给了孩子，却忘记了文学与儿童，我常常问自己，你真的爱学生吗？如果爱，你有爱的能量吗？你真的爱语文吗？如果爱，你真的有爱的能量吗？这几年来，我陆陆续续添了一些专业书，将学习作为信仰，坐拥书籍，岁月静好。

倾听专家的声音。我是很幸福的一个人，因为生命中总能遇见许多领跑者。其中最要感谢的是我的师父，南通市教科研中心的王爱华老师。别看我这么大的一个人，但是见到师傅就有点紧张，特别是师傅不说话的时候，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觉得自己犯错了，总在想我哪个地方出问题了。2009年，我记得特别清楚，我跟师傅去连云港听课，执教者上的是《理想的风筝》，师父就坐在我的旁边，课一结束，师父就问我对课的看法。我老实交代，这课上得不是很亮，我感觉收获不多。师父半响没作声，接着一连串地发问：难道就没有你值得学习的地方吗？看老师上课的举手投足？看他的教学设计，如果让你来上，应该怎样设计，你应该怎样上？老师怎样控制课堂节奏的，课堂教学的理答……这些你都没有一点收获？我赶忙闭上嘴巴，认真听起课来，并在听课笔记的旁边标注自己的点滴收获。就在这样的批评、鼓励、引导中我逐渐学会了看课、评课，懂得了从直觉走向深刻，知道看他人的课，显现出来的却是自己的学养和做人。我经常去孙绍振、薛法根、余映朝等老师的博客，不仅仅去阅读他们文章的内容，更是读懂文字背后一种行走的姿态，汲取行动的力量。非常有幸，生命中总有许多美丽的遇见，他们引领着我，鼓励着我，让我温暖，不断前行。

拓宽倾听的途径。互联网时代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巴赫金的对话论，寻找尺码相同的人，利用网络组织集体备课。2005、2006年，曾经受福建教育杂志邀请组织名师零距离活动；后来还组建过小学语文教师共同体，和许多对教育同样有热情的老师一起组织集体备课，同课异构，这些备课研讨的时间都是晚上下班吃好饭以后进行的，那段经历至今刻骨铭心。今天很多研备群，呱呱教室，还有UC空中课堂被许多有心的老师组织起来，民间草根的力量很强大，他们都在积极地寻求着一条自我生长的道路。面对这些优秀的同伴，我都怀着一种深深地认同和敬佩。

人生不是短跑，而是一场无法预设准确长度的马拉松赛程，起点往往可以忽略不计。正如经典绘本《犟龟》里的陶陶那样，只要在路上，天天走，总会遇见庆典，收获一定会不期而至。作为老师，总有些小小的幸福和骄傲，撷取他者的声音，和大家分享：

杜聪：今天语文课，学的是《人类的老师》，老师问:“同学们，通过自学，你们有什么发现?”我觉得“机毁人亡的惨祸”，在这儿“机毁人亡”和“惨祸”意思重复了。张子雯马上站起来说:“机毁人亡是惨祸的一种，而且是惨祸里比较严重的一种，这样写，能更加体现出飞机翅膀的抖动给飞机带来的危害严重。”陆老师表扬了张子雯，我觉得自己有点丢脸。陆老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，说：“课堂是个出错的地方，正是因为大家不懂，所以才来学习的。表扬杜聪同学，勇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，这种质疑精神值得大家学习。”我一听，嘿，怎么回答错了反而受到表扬了呢？

张子雯：我感到自豪，不是为了自己，而是因为我们这一组的杜家豪同学，他可是我们这一组的困难户。今天小组讨论，他提出了一个问题：课文的第二自然段怎么都是写春天的景色的，写燕子的只有最后一点点。课文的题目是《燕子》，他觉得这儿有问题。我们这一小组仔细一读，大家都觉得杜家豪说的有道理，对他刮目相看起来。这时我想起陆老师说过的话，每一个人都是一块金子，要让每一块金子闪烁光芒，佩服老班，别看她长得很瘦，说的话总让我们信服。

章佳怡：最喜欢的陆老师的笑，让人感觉像春天里的阳光。喜欢陆老师拉着我的小手，像大姐姐一样亲切。喜欢和陆老师说话，什么话都可以说。告诉你们一个秘密，陆老师喜欢看书，对流行音乐可不是太懂。最流行的“掏粪男孩”还是我们向她推荐的哦，她这个学生当得还算合格，学习唱歌很认真，我给老师点个赞。

刘翔妈妈：陆老师总是说，我家刘翔很聪明，上课回答问题很出色。我家刘翔特别喜欢陆老师的课，虽然他很淘气，但是陆老师总有办法让孩子爱上她的课。

张静怡妈妈：孩子到北城小学两年，变化最大的就是孩子写的字。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现在秀气整洁的字，这是两年前我都不敢想的。现在我写字的时候，女儿也会学着他们老师的口气说：“提笔就是练字时，要把认真作为一种习惯。”

…………

点滴的收获，小小的幸福，每个幸福的老师都会遇见。正因为此，所以梦想还在，激情依然还在……路上，前有导师，身旁有大家的一路陪伴，身后是孩子们一双双澄明的眼睛。我常常满含深情读着爱默生《沉思录》中的一段话：

无数连环缀成的一个精致的长链，

近旁的与天边紧紧相连。

眼睛读出她将何往的谶语，

玫瑰说出天地间全部的语言。

一只小虫奋力成长为人，

越过了自然所有的峰巅

玫瑰说出的是天地间全部的语言。同大家共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