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校是本书

◎葛德均

女儿在南通实验小学读六年级的时候，适逢母校百年华诞，童心真情，写了一篇《实小是本书》的作文，发表后还在校庆庆典和毕业典礼上朗诵。后来，女儿便走进实小东隔壁的南通中学读初中、读高中。再后来，女儿到北国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读大学。临行前，我陪她漫步实小和通中校园，女儿感叹：实小通中都是一本书，让人读不够！我笑了：女儿说得好，实小通中对于你而言，恰似书的上下篇哩，你是读了上篇读下篇哦。

真的呢，实小通中都是书。两校之间的那道艺术长廊，好比书脊，而江泽民总书记题写的“百年名校，英才辈出”分明就是极好的书名。这本书装帧高贵，气质不凡。为她做包装护衬的是碧波荡漾的北濠河与肃穆端庄的天宁寺，而高耸云霄的光孝塔，真可谓搁置书侧的一支奇笔。

两校庄重典雅的前门与后门，正是书的封面与封底，漂亮极了。走进校门，如同打开扉页，让人顿觉缕缕墨香迎面扑来。实小那棵粗壮挺拔、枝繁叶茂、饱经风霜、遒劲斑驳的银杏树和通中那块镌刻着创校人张謇一个世纪前题写“诚恒”校训的文化石，可以说是分册各自的序言，述说着悠久的历史，传达着深厚的底蕴。两校校园路侧，都有琳琅满目的荣誉墙和生动活泼的宣传橱窗，陈列着学校一系列的成就，一边是“市艺体教育基地”，一边是“市教科研领军单位”，一边是“省示范小学”，一边是“省模范学校”，一边是“全国素质教育先进”，一边是“全国德育创新楷模” ……不一而足，骄傲地告诉世人学校走过的稳健的发展之路，这路上有著名科学家、文学家和艺术家，有世界体坛冠军，也有革命烈士和党政高级干部，还有特级教师和教坛新秀。如果把这喻为书的目录，再恰当不过了。你再看，这古朴的“勤敬楼”，歇山飞檐，粉墙黛瓦，是实小校园最古老的建筑，不妨读作书的第一章吧，它写满了学生们的欢娱。你再瞧，这颇具现代风格的“躬行阁”，茶色玻璃上映照着蓝天白云，明镜教室里洋溢着欢声笑语，知识在运用中提高，理论在实践中升华，这理当属于最精彩的篇章。还有那气派非凡的天文台，绿草如茵的足球场，以及曲折迂回的楼间联廊，无不显示了科技、健康、人文的时代主题，正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页。至于那生机盎然的花卉树木，分明就是书中精美的插图啦。

女儿是三年级的时候，从乡下慕名前来读实小、通中这部合著的。她用纯真的童心、朴素的情怀，用三千六百多个寻常又不寻常的日子，虔诚地读着，读出内涵的丰富，读出外延的宽广。如今，女儿大学即将毕业了，她拍了好多大学校园照片发在博客上。从轩昂的门楹，到宁静的后园；从书香脉脉的图书馆，到精英济济的实验楼；从龙腾虎跃的运动场，到涟漪微澜的校内湖；从温馨的学生公寓，到雅致的专家别墅；有山、有水、有佳木，有花、有鸟、有丽人；轩榭曲桥，霞光辉映，亭台楼阁，华灯溢彩，群贤毕至，人文荟萃……女儿精心制作成电子画册，让网友点击浏览，还特别邀请老爸欣赏。我翻阅之余，欣然提议：把实小和通中也一起发到博客，正好构成上中下，篇名就叫“母校是本书”。

女儿问我：你也读母校这本书吗？我说当然，只是我的母校书有的散佚了，譬如小学堂，原本是老家韩湘坝街上被管制了的大地主“银年侯”的老宅，古色古香的四合院，青砖地，木格子门窗，院子里还有两棵桂花树，倒也是一处读书好场所，可惜文革中拆除了异地改建，曾有过“戴帽子”中学的荣耀，后又回归村小的本真，前几年农村城镇化建设中，被推成了一片废墟。三十年同学会的时候，当年的伙伴们唏嘘不已，一致推举我这个传道授业解惑者说几句。于是，我就站在歪斜的讲台前说了几句——

哲人说：父母是儿女阅读一生的书。同样，母校之于每个学子，也是一本博大精深的书，也许这本书几经磨损，甚至散失凋零，都无损这本书在学子心中的位置。因为，母校这本书的作者，不是哪一个人，而是浩浩荡荡一群人，既是教书育人的教职员工，也包括勤奋苦读的莘莘学子，过去的，现在的，将来的。这群作者写出了母校辉煌的昨天和明媚的今天，还将书写灿烂的明天！